鱼予玉你们随便

【ABO/Dystopia】Allemagne·双生

以后再也不写反乌托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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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特尔施特根一直都知道名义上的哥哥B·莱诺从见到自己第一眼就讨厌自己,但他一直不知道为什么。

他实际上很崇拜莱诺。

特尔施特根用他母亲的话来说是“脑子不太灵光”的类型,又玩世不恭,在学校里就混成街头太岁城区一霸,守备部考核也被他有意无意搞得一团糟,于是十六岁他就被送到煤矿做工;但是莱诺是那种“会读书的聪明人”,每次拿回来的成绩单都是前十——虽然继父完全没在意过这种事,看完成绩单就丢到一边继续对自己亲儿子横挑鼻子竖挑眼——还考上了医学院当了医生,做成了他八辈子都做不成的事。所以每次继父随手丢掉的莱诺的成绩单,特尔施特根都会捡了去,小心翼翼收好,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眼,感慨一下自己的脑袋真就是木头做的,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他们两人比想象中的要更相似。他出生丧母,他则是来路不明的孤儿,母亲当初收养他是为了逃避Omega的生育义务;他想当医生,他也想,只是奈何他的确不会读书,而且分化成Alpha之后当医生的梦彻底走不通了。特尔施特根从莱诺的脸上看见了自己,一个梦想中的自己,但是那个自己对他本人只有厌弃。

 

矿上会出事,普通煤矿工人特尔施特根早就有预感。管理煤矿的负责人只管完成生产目标,哪怕这座矿边边角角都已经被搜刮干净也要逼着工人接着往深处打井,安全管理完全就是走个过场,这种矿不出事才是怪事,出了事肯定第一个拿负责人是问,这么简单的道理他都想得明白,也不知道那个穿西装的傻瓜在想什么。

特尔施特根从昏迷中苏醒时,莱诺的手正放在他的额头探体温。特尔施特根一瞬间受宠若惊打了个激灵,不过莱诺似乎有心事没发现特尔施特根已经醒了,叫了护士来打针,又在他床头给他妈妈打电话:“您的孩子烧伤有些严重……有多严重?全身37%的浅二度……没事没事,他现在脱离危险了,只是现在您还不能探视……是的……是的,您还是在家等等,等ter转到住院部我再告诉您……好的好的好的,我肯定会照顾好他的,我这边还有事我先挂了。”

他不知道莱诺这么恨自己,连带着也恨他妈妈。他实际上也知道。他努力伸出手,对方却一直在后退,这本身就是一种答案。继父和母亲都知道,所以在莱诺落荒而逃的时候他们都没有一点反应,只有特尔施特根伸出手叫了一声莱诺的名字。

生活还在继续,矿场的工作不能耽误,毕竟无薪假只有七天,赔偿金少的得可怜,继父母亲都不能工作,而莱诺几乎不会往家里寄钱。回来这几天,矿场上气氛不对。几个采矿组的组长都在小心翼翼的交头接耳,一边说话两只眼睛一边雷达似的扫视周围,看见有人看过来就假模假样挥两下铲子翻翻煤块,等监工走了继续说着小话;还有几个戴袖箍拿小本的人总偷偷摸摸在他们中间窜来窜去问他们些乖乖的问题,诸如“是否觉得现在的工作制度有待完善”“是否觉得薪资太低”“是否觉得前段时间的矿难追责力度太轻”“赔偿是否满意”等等等等,都只说是“上面派他们来调查情况的”。特尔施特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是矿难里活下来的人中伤得最重也是复工最晚的——但隐隐觉得不安,转头问一边的A·努贝尔:“最近这些人动不动就跑过来,是不是要出什么事儿啊?”

努贝尔耸耸肩:“鬼才知道。”

米粥黑面包的早餐吃完就该下井了,出了之前的事,特尔施特根很不愿意再踏进那个黑咕隆咚的铁盒子。组长正了正头顶帽子上的矿灯反复掂量手里的镐,规定时间已经到了却不急着带人下井。“你们又磨磨蹭蹭干什么?”监工果然气势汹汹过来一把拽住了组长的衣领指着他的鼻子质问。谁知道原来总是唯唯诺诺的组长毫无惧色,对着监工的脸狠狠啐了一口,然后一个勾拳把监工打倒在地。

“反了你们了!”监工倒在地上仓皇往后猛爬了几步,一群穿白盔甲的守备部士兵立刻围了上来,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即将下井的众人。

特尔施特根飞速思考着,眼睛来回扫过守备部士兵,手里的铁锹已经举到胸口,周围其他人没有一个惊讶张皇的,反而个个青筋暴起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样子,周遭安静极了,只有大型机器轰鸣的声音,煤灰在探照灯的光路里飘飘荡荡。

早上九点的电子报时响了起来,滴滴声响里夹杂着电子杂音,夜班工人坐的电梯升了上来,工作靴踩碎了地上的碎煤块,队长扬起闪着银光的的镐一下子打晕了最近一个守备部士兵,浸染着黧黑煤尘的工人潮水一般从地底涌了上来,冲垮了白衣士兵的第一道防线,只听见一片山呼海啸中人群喊着“抓住莱茵哈德!还我们死去的弟兄!”没有命令的士兵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举着枪勉强抵挡一下一波波往上进攻的拿着铁锹铁镐铁锤子的矿工,腿脚快的已经冲出矿场,抢了运煤车的钥匙发动起来就要往城区冲,守备部的安保士兵毫不怠慢立马向车轮开枪,但是特制橡胶是步枪子弹打不坏的。一时间,机器轰鸣声、金属声、对讲机声、怒吼声充斥着所有人的耳朵,哪怕努贝尔现在贴着他的脸大声叫,特尔施特根也什么都听不见。

“你知不知道他们打算占领96号医院,拿那里当基地进攻城区?!”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96号!医院!你哥哥!”努贝尔手上疯狂比划着9和6,又指了指暴乱的人群。特尔施特根从不知道这座煤矿里竟然有这么多工人,块头如他也被推到墙角里只能奋力往外挤。

“同志们!”广播里传出来一个声音,“我们的先锋部队207人已经出发!他们将为我们占领96号医院!有了给养和人质,我们就可以提条件了!”

“我们要让他们把这些年欠我们的都还回来!”

“还回来!还回来!还回来!”

狭小的空间让呐喊变成山呼海啸,震得大伤初愈的特尔施特根心口针扎一样疼。他扶着墙缓缓跪了下去,缓了一小会儿,他开始扶着墙往外走。

他要想办法通知莱诺,虽然他并不清楚此时此刻莱诺是否在96号医院。矿区里没人注意到他溜了出去,但是门口现在全部是守备部的白衣士兵。特尔施特根清楚,自己贸贸然闯出去只会被乱枪射死,但是退回去他也免不了被里面的人当做叛徒工贼直接私刑处死。

快冷静下来Marc!特尔施特根锤了锤自己的头。快想办法!

 

有了!

特尔施特根颤颤巍巍掏出胸口口袋里的联络设备,手指落在备注名为“B·莱诺”的名字上,就要拨号出去之前他愣了一下。

他不知道莱诺会不会接。

可是管他呢,他不接就打到他接为之。

第一次,无人接听。

第二次,无人接听。

第三次,无人接听。

第四次,第五次……

第六次,被挂断。

终于第七次,电话那头传来不耐烦的声音:“你小子是有病吗?!”

特尔施特根马上打开了免提,正好矿区里山呼海啸全都是“拿下96号医院!拿下生产部!罪人都该死!”

“哥!快逃!”

电话这头刚刚下夜班走在96号医院外头路上的莱诺正纳闷,电话信号一下子断了。前厅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和打碎玻璃翻箱倒柜的声音此起彼伏,莱诺愣了一下,拔腿就往最近的一家防空洞酒吧里跑,前脚刚刚进门,后脚就是一片乒乒乓乓的子弹声几乎打碎了他刚刚站立着的那块水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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